“我很好奇,你们俩谁先搞谁,”陈松阳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望着季澜跟季明宗的眼神带着浓厚的打量。
这眼神就像是在赤裸裸的询问二人,谁更道德沦丧些,谁更丧尽天良些。
季澜微微侧了侧身子,她对陈松阳,有淋雨之恩啊!
“不如直接问你是先有爸还是先有妈?”
“我去!”陈松阳震惊,瞪大眼睛看着季澜:“澜妹妹,你这就没良心了,我们俩虽说没有怎么正面接触,但当年好歹也有一一个递伞之恩啊!”
“托你的福,你递给我那把破伞让我多站了两小时。”
年日太久远的事情都不见得能记得了,但大概还是记得的。
“流浪猫不会因为好心人丢的食物少了而饿死,要怪你该怪邓宜啊!”
“这不是你找上门了吗?”季澜浑不在意的拨了拨指尖。
侧眸时,见景禾打开猫房的门,256一边嗷嗷叫着一边翘着尾巴跳到了季明宗身上,拿软乎乎的脑袋拱着他。
粘人的很。
而季明宗似是习惯了,在256伸着猫脑袋过来时,抬手兜住猫头,摁着狠狠蹂躏了一番。
季澜淡然的目光从猫身上移开。
几人聊了几句,陈松阳提出接风洗尘、
出去度了几天假,晒了几天太阳,接哪门子的风?洗哪门子的尘?
季明宗没吱声儿,季澜自然不好开口,上楼换衣服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想去?”季澜在他跟前向来懒得藏心思,身旁人道行高深,她也藏不住。
季澜往身上套毛衣时恩了声:“能不去吗?有点累。”
“吃个饭就回来,”季明宗耐着性子哄她,伸手扯了扯她的毛衣下摆,粗粝的掌心移到她侧腰时,惊的季澜一抖。
直往他身上贴。
季明宗享受她的娇软听话,每每她贴上来时,总会接住人。
今日也不例外。
安抚动作随之而起,伴随而来的是季明宗的轻笑声:“越来越粘人了。”
“不好?”季澜站直身子:“那我改。”
“故意的?”季明宗点了点她的鼻子,从衣柜里取了件黑色大衣出来,又指使季澜拿了条围巾。
牵着她的手下楼。
临出起居室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让徐影也来?”
“干什么?”季澜跟惊弓之鸟似的,瞬间防备之心肆起。
“我能干什么?”季明宗反问:“无非是让她提前见见自己的联姻对象。”
“有什么好见的?”
季先生拧眉:“看不上陈松阳?”
“我没资格看不上,这是他们俩的事情,你别多手,”季澜说着,挣脱开季明宗的掌心,将手中围巾换了个位置,意思明显,拒绝跟她牵手。
车子一路往淮海路别苑去,这个点,第一波高峰期已经过了,不算堵,但车也不算少。
车内开着暖气,吹的季澜昏昏沉沉的撑着脑袋。
“京港能将托起徐影的人不多,最起码,徐家人在找联姻对象的时候,是费了心思的,陈松阳对于徐影而言,不算太差。”
季明宗见人不吱声儿,揣掇了一下她的心思,温温开口解释。
季澜侧眸望了他一眼,神色淡淡:“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你看不上他哪儿?”季明宗一本正经询问。
“轮不到我看不上,这是徐影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多说一句话去影响她即将要做的决定,我自认为好的于她而言不见得是好的,你也别想让我在中间牵线搭桥,我不干,也干不来。”
季明宗端详着季澜的神情,很决绝。
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谈话到此为止。
临拐进淮海路时季明宗电话响起,兴许是合作好友,聊了几句什么,车子停在淮海路店门口时,男人收了电话。
四人下车,进了包厢。
一家楚菜馆,地方运过来的粉藕炖汤,香味四溢又暖胃养人。
这顿饭,起初还好,三个男人还有所克制。
到了后面,聊起事儿来,手上烟没断过。
季澜坐着,很不好受。
洗完澡出来的人这会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发丝都沾染着浓厚的烟味儿。
她找了个借口起身出门。
短暂的逃离了烟雾环绕的包厢。
包厢里,木门关上的瞬间,陈松阳脸面上的吊儿郎当消失不见。
望着季明宗的眼神带着赤裸的打量:“来真的?”
后者靠在椅背上,未曾直面回应陈松阳的话,抬手抽了口烟,烟雾缭绕之际,看不清他的神色。
“人这辈子,有些标签一旦烙下了,很难再撕下。”
这个道理,他们比谁都懂。
季明宗跟季澜的这种叔侄关系,玩玩儿还行,等到了时间,推开人说是利益合作关系,撇开一段乱伦的关系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可若是真一起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尽管季明宗找了宋家给她铺路,但只要季澜还在京港,只要季家还在,侄女的这件外衣便脱不掉。
季明宗不止一次斟酌过这个问题,但在情欲跟前,许多事情太难言明。
帝王尚且都难逃此劫
何况他只是个凡人。
“国外那位如果真的需要你跟她走完订婚仪式,想好如何安顿季澜了吗?”
“动了情才能安顿,”季明宗伸手点了点烟灰,微眯着眼,让人窥不见眼底的情绪。
门口,季澜修长的指尖落在门把手上,浑身冰凉。
这寒冬腊月的风像是一阵阵的吹进她的脑子,让她清醒。
动了情才能安顿?
那她现如今的身份算什么?
难怪他身旁的人对她,客气且疏离。
换成她,若是徐影带了一个男人到她跟前,且她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跟徐影步入婚姻殿堂,在不久之后就会分道扬镳,想必她也会跟赵嘉淮他们一样。
怪不得别人。
要怪就怪他们之间本就有鸿沟。
上位者的爱情,哪儿是那么好拿的。
她得了利想得爱,在赵嘉淮他们眼里,只怕是又当又立的典范。
“澜澜?”一声微弱的呼唤声在身后响起。
季澜微微转身,见季显站在一侧。
清明的眸子微微暗了暗,收敛了破败的情绪努力掩饰自己。
“哥。”
“怎么在这儿?”季显被她这声哥喊得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