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慕之珩感觉自己耳膜嗡嗡的。
“意思就是，当初给你下药的不是别人，也不是我，是你那个救命恩人傅菁菁，我和薇薇要是再晚回来一会，你们恐怕就滚到一起了。“慕老太太想到当时的场景，就又有些气血上涌。
缓了两口气，不看慕之珩煞白的脸色继续开口：“本来，我只想把你们分开，让医生来给你开药，可是你中的药很不对劲。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薇薇的父母其实是学医的，她自己医术也不错，我让她给你把脉，才发现你当时中的那种药物有个很阴毒的副作用。”
她一直会医术？
慕之珩怔然，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副作用？”
“如果你一直忍着也能挺过去，只是会对生育能力造成影响，如果……则对女方造成影响，女方将很难受孕。也不知道傅菁菁是从哪得到的这种药，居然敢用在你身上…… ”慕老太太叹气，看向神情茫然的慕之珩：“可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人成为慕家孙媳！”
“哪怕你这辈子都要无后，我也不能接受，所以当即就把她关了起来。”慕老太太闭了闭眼。
慕之珩能理解奶奶这样的做法。
她一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那……后来呢？”慕之珩声音有些颤，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却不愿相信。
“后来，是薇薇说她喜欢你，我那时候很好奇，她也刚认识你不久，怎么会喜欢你呢？但是她不说，只说自己愿意……你毕竟是慕家唯一的孙辈，我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
“不过薇薇说，她不希望你因此产生愧疚，她想要的是你真正喜欢上她，要我隐瞒这件事……”
“我当时也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毕竟傅菁菁算得上我们慕家的恩人，所以……我给了她一笔钱，以这件事为代价，让她离开。”
慕之珩手脚发凉，一直坚信的事实被彻底推翻。
他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是真的，那他这些年对林念薇的迁怒……算什么？
“所以，药是菁菁下的？”
“对。”慕老太太点头，“其实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用那种药，即便真的成功，也可能一辈子怀不上孩子，值得吗？”
这也是慕老太太当初选择隐瞒真相的一个原因。
一个女孩要不是真的爱一个人到骨子里，怎么可能为了他终生不育？
虽然气恼傅菁菁的所作所为，也看不惯她的行事作风，但这一点上，老太太还是有些同情她的。
可慕之珩听到慕老太太的话，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他脚下有些不稳，手撑着才扶住旁边的墙壁。
他记得傅菁菁说过，为了救他和姜睿，她曾被那群人贩子轮番折磨，导致再也不能生育。所以，她本来就不能生育，给他下了那种药，就能顺理成章，将这个原因归结在药物上。
若不是奶奶撞破……
慕之珩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竟然一点都没怀疑过傅菁菁……
真的……一点都没有！
毕竟，她救了他，救了姜睿，还为了他们被人欺负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太多愧疚，让他下意识想要弥补。却从未想过，那个最初善良的女孩，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下药、诋毁齐悦、故意发布齐悦的照片、挪用善款……
这样的傅菁菁，还是他记忆中那个瘦弱可怜的女孩吗？
还有，林念薇，自己对她的迁怒、冷淡、不喜，又算什么？
自始至终，唯一无辜的人只有她！
慕之珩脑海中不受控制想起和林念薇在一起的那三年，三年时间，无微不至，他回头，她就在，可他从来没有……
又或者，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
“嗡！嗡！”手机的震动突兀传来。
慕之珩不想理会，还是慕老太太看不下去，一茶杯砸在他脚边：“行了，现在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你以后和傅菁菁的事我不管了，不过你也不要去打扰悦悦，以后，你是我孙子，她是我大孙女！”
“还愣着干什么？接你的电话。”
慕之珩愣愣低头，木然地接通通话。
很快，秦朗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少爷，我们的竞标价格泄漏了，封氏仅以五十万之差，拿下了那块地。”
慕之珩还陷在刚才的情绪中，听到这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让人查了吗？”
“……”那头沉默。
慕之珩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说。”
“是……只有菁菁小姐，在标书更改确定后，进入了您的办公室。”
咔嚓！！
慕之珩的手机传来一声裂响，手掌渗出鲜血，他却恍若未觉。
闭了闭眼，起身，再次恢复成一贯的冷然表情：“奶奶，公司里有事要去处理。”
“走，走。”慕老太太挥手，神情也很疲惫。
尽管如此，说出隐瞒许多年的秘密，心里还是感觉松快许多。
慕之珩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奶奶说的，是奶奶说的，秦朗的调查，也不一定是真的。
可……
当他亲眼从监控上看到傅菁菁翻看竞标书拍照的场景！再多的借口，都无法让他再自欺欺人！
错了！
错的人，一直都是他！
慕之珩一个人关在办公室内。
整个下午，再加整个夜晚，直到晨光熹微，慕氏的员工重新开始上班。
他才拿出手机，拨通傅菁菁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