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世的经验,我很快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座奖杯。
同样的红毯和盛大的典礼,人潮涌动。
我在密密的人群中一眼看见了沈星元。
他远远地站在闪烁的镜头背后,目光沉沉地盯着我。
已经过了几年,他看上去有些狼狈。
晚宴过后,已经接近凌晨。
我披着厚实的外套要迈上保姆车时,他突然急匆匆地朝我冲来。
典礼的安保已经撤离的差不多了,但仍有三三两两个在收拾现场。
我身边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了他。
他猩红的眼里充满了愤怒,拼命地挣扎着。
“贺榕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的消息。”
“你特么就是想毁了我,你从前就不想我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扑腾着想要踢向我。
小周迷惑地瞪着他,已经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就是你没完没了打电话是吧?”
她经常会把一些陌生号码屏蔽掉,但过阵子就有新的号码又打进来。
有一次她很恼火地向我抱怨,有个神经病天天发消息让她打钱过去。
我猜到或许是沈星元。
他上辈子就非常契而不舍地追着我要钱。
那点小聪明统统用在巧立名目上面。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抱歉,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应该并不欠你什么。”
他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差点就要挣脱开来。
“你为什么不资助我?不就花你点钱么?”
我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是我的钱。所以我怎么花是我的事。”
章惠去的那个山区信号很差。
她经常在到镇上赶集的时候才给我打一两次电话。
汇报一下她的近况,顺带“要挟”我寄一些文具和书本过去。
这一次,她是来找我打听有没有便宜但质量合格的卫生棉。
她说山区高年级的孩子很需要这个,但她们不懂。
我找了之前代言合作过的品牌。
对方一听是要捐给山区,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我也同意新的代言或合作降低几个点作为酬谢。
几辆大货车到达山区那天,章惠喜极而泣。
后来她寄了很多孩子们的图画给我。
小周非常喜欢,问都不问我全部配好框挂在了工作室里。
冬天的时候,我们采买了几百件厚实的羽绒服寄给了章惠。
后来她辗转去过很多地方,都是偏僻落后的山村。
她在那里实现着她的理想,每每发来消息都在最后加上一句。
贺榕姐,谢谢。
在她之后,我又陆续资助了一些孩子。
有的没那么优秀,但他们都很勤奋努力地想要改变命运。
后来,我开始捐建学校。
多数都在章惠待过的地方。
我虽然都没去过,但透过她的描绘却都很熟悉。
又是一年春节,章惠远道而来。
我们围坐在一起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
她掏出手机给我看里面一张张稚气未脱的笑脸。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如何把那些被父母硬拖回家的女孩又抢了出来。
她身上早已没了我初见时的羞怯和不安,眼神中的自信和坚毅像一棵成熟的大树葱郁茂密。
攀谈之间,不时有经过的人犹豫地过来问是否可以拍照。
我都一一实现,大过年的让大家都开心点。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生走过来,有些为难地站着。
我以为也是来拍照的,正要起身。
章惠却笑着站了起来,“张旭程!”
男生喜出望外地看着她,眼神里却又有一丝忧伤。
我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他是谁。
张旭程犹豫不定地看着章惠,好一会才慢慢地开口。
“我好像欠了你一句对不起。”
章惠笑呵呵地看着他,“早过去了,别往心里去。”
小周热情地招呼他。
张旭程迟疑了下,拉开外套坐在了对面。
他说那时候有些嫉妒章惠,沈星元来找他。
“没了她,肯定会资助别的人,不是你就是我。这么好的机会你要让给一个女生?她有什么用?”
张旭程说转了班之后,他一直都很懊悔。
但是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对章惠说对不起。
章惠仍是一脸的笑,“我们那会还没成年呢,我早忘了。”
她主动把话题岔开,高兴地和同学分享在山区的见闻。
张旭程听得很投入。
许久以后,他突然想起来似的。
“你还记得沈星元吧?他好像犯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