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月底了,夜里气温下降明显。
花雾裹紧时佑京的外套,低头看了眼脚上的凉拖,无奈地瞪了时佑京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没有理会时佑京,男人不依不饶:“我带你走是看得起你,难道你想睡楼道?”
“……”
好话都让他说了。
她地铺都打好了,明明可以睡在温暖的被窝里,是时佑京把她从屋里揪出来的。
电梯缓慢下降,到了一楼,门刚开,时佑京立刻抓住她的手臂,拽着她走出去,唯恐她趁机跑了。
男人迈着大长腿,步子走得飞快,她趿拉着拖鞋,哪里跟得上?
脚下磕磕绊绊的,好几次差点摔倒。
“你能不能慢点?我穿的是拖鞋。”
时佑京才不管她穿的什么鞋,脚步依旧迈得又快又稳健。
车子就停在小区外面,他的外套给了花雾,顶着凉飕飕的夜风,他只想尽快回车上。
花雾紧跟慢跟,跟不上时佑京的速度,她果断停下来,用力往回抽着手臂。
时佑京突然松手,她猛地往后倒去,由于一条腿受力重,她往后跌退的同时,一只脚滑进拖鞋里,鞋子顺着她的脚底板滑走,卡到了她的脚脖子处。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屁股差点摔成八瓣。
看着她略显狼狈的样子,时佑京莫名来了气,“怎么没摔死你?”
“走那么快,你赶着投胎?”
“要投胎我也会拉着你一起。”
说话间,男人走过来,弯身将她抱起。
她的拖鞋一只掉在地上,另一只卡在脚脖子上,时佑京光顾着往小区门口走,完全不顾掉了的那只拖鞋。
“我的鞋。”
“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
丢一只,凑不上一对,她还得买新的。
时佑京懒得跟她吵,大步走出小区,到了车子旁边将她放下,正掏着车钥匙,花雾光着脚往回走,想去捡拖鞋。
他一把将她拉回来,“往哪跑?”
“我要去捡我的拖鞋。”
“……”
时佑京气的七窍快要冒烟。
他解开车门锁,拽开车门,把花雾塞进去,帮她系上安全带。
“我说我要捡拖鞋。”
“我去!”
时佑京突然冲她咆哮道:“你给我老实等着,敢乱跑,屁股给你打开花。”
“……”
他极少这样歇斯底里地冲人吼,花雾一时有些愣。
看着男人转身回去,不多时,手里拿着她掉落的那只拖鞋回来,她不禁气笑了。
“真是神经病。”
时佑京冷冷地看她一眼,拉开车门,把拖鞋给她穿上。
看到她的另一只拖鞋卡在脚脖子上,他蹲下身,一手抓着她的小腿,一手抓着拖鞋往下扯。
鞋子卡得太紧,根本扯不下来。
“你怎么卡进去的?”
真是个人才。
时佑京扒了半天没能把拖鞋扒下来,干脆不扒了。
他起身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把车开起来。
到了地中海别墅,他把车直接开进车库。
下了车,他走到副驾,打开车门,先把花雾脚上那只拖鞋拿下来,塞到她怀里。
“拿着你的宝贝。”
花雾:……
身上的安全带被解开,花雾刚要下车,时佑京的手伸到她背后,另一只手横过她的腿弯,将她从车里抱了出去。
“你是觉得我自己不会走路吗?”
时佑京侧头看她一眼,“你现在最好闭嘴。”
因为一双拖鞋,他这会火气很大。
他抱着花雾走到通往客厅的那扇门前,腾了下手把门打开,径直走向客厅,把花雾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取了把剪刀过来。
他拿着剪刀,半跪在她面前,把她卡着拖鞋的那条腿抓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用剪刀将拖鞋的脚背那面一点点剪开。
其实用点肥皂水,把拖鞋弄下来不难,奈何她都没开口的机会,时佑京已经动剪刀了。
看着好好的拖鞋被他几下剪烂,她哭笑不得。
折腾半天,她还是得买双新拖鞋。
“你都决定把我的鞋剪掉了,为什么还把另一只鞋塞给我?”
还说拿好她的宝贝……
时佑京不想解释,他被气糊涂了。
把剪刀放下,他到玄关的鞋柜里拿了双新的拖鞋给她,是非常简洁大方的那种布拖鞋,女式的。
“穿上。”
话落,见另一只拖鞋还被花雾抱在怀里,他伸手夺过,随手往垃圾桶里一扔,又蹲下身,帮她把布拖鞋穿好,拉着她走进一楼的卫生间,帮她洗手。
她歪着头,诧异地看着他,“在你眼中,我不但自己不会走路,我还不会洗手?”
“少废话。”
“……”
从卫生间出来,时佑京去玄关换上拖鞋,拉着她上楼,直奔主卧室。
“我先警告你,我今天没那个兴致。”
花雾一字一句说着。
时佑京不作回应,到了房门前,他推开门,将花雾带进去。
出于习惯,他第一反应是开灯。
不料卧室内的台灯是亮着的,他的床上睡着一个人。
是个女人,侧着身在睡,不光枕着他的枕头,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恶心的是,枕头的另一头,被她夹在腿间。
看清楚床上的人是宁鸢,花雾唇角勾起,抽回被时佑京抓着的手,拍手叫好,“时公子的肾可真是强大,床上已有佳人等着,你还大晚上专程跑一趟,把我绑架过来,一个人不够给你侍寝的,你还想后宫佳丽三千是吧?”
时佑京:……
“要不要我给时公子一点时间,你再去绑几个姑娘过来,两个人哪够你玩的,毕竟你是能把床干塌的人,还是人多更热闹。”
听出花雾言语里的嘲弄,时佑京面色沉冷。
他示意花雾去对面的房间,花雾冷笑一声,转身走出去,把门重重摔上。
动静惊到了床上的宁鸢。
她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眼睛,半梦半醒间,发现时佑京站在床前,她立马清醒,一跟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佑京,你回来啦?”
男人的凤眸死死瞪着她,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走的时候我看车库门没完全关上就进来了,我想等你的,一不小心睡着了。”
宁鸢揉着眼睛起身,她起猛了,头有些晕,身形微晃几下,又软绵绵的倒回床上。
“我好像喝多了,头好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