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是自卫。”
时佑京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眼神里尽是不屑。
她走到时佑京面前,挽起衣服的袖子,又弯下腰,将裤腿卷起来,“你口中大度的宁小姐,那晚把我推下楼梯,导致我身上留下了这些痕迹。”
她站起身,让时佑京清清楚楚看到她手臂和腿上的大片淤青。
“身上还有,我就不方便脱给时公子看了。”
她笑着把裤腿放下去,衣袖也整理好,不忘对时佑京说:“对了,我跌下楼梯的时候右脚扭伤,休养了两天已经没什么大碍。”
她边说边看向宁鸢,侧过身用手拍了下自己肩后,“宁小姐还记不记得你在我摔在地上的时候,踹过我这里?”
宁鸢:“……”
“我这里好大一块青。”
听着她说话,时佑京脑海中闪过那晚花雾拎着装衣服的袋子,在夜色中走得踉踉跄跄的身影,当时她的一条腿的确是瘸的。
“至于宁小姐为什么伤成这样。”她言语一顿,敛了脸上的笑容,一双黑眸清冷漠然。
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时佑京,接下刚刚的话,“如果我告诉你,她踢我的时候,我出于自卫抓住她的脚,她用力过猛摔劈叉了,你信吗?”
时佑京眉梢轻挑,笑了,“是这样吗?”
“估计时公子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觉察到男人神情微变,似乎信了花雾的话,宁鸢心中有些慌乱,忙挽住时佑京的手臂,嗔道:“佑京,你别听她胡说,她这种人嘴里哪有实话。”
“我还要告诉你,我和林二少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丢下这句话,花雾迈开长腿,从时佑京身边径直走过。
她今天没有特意打扮,妆容很淡,身上穿的是件雪纺材质米色衬衣,搭配黑色铅笔裤,腰细腿长,身段婀娜。
时佑京忍不住回头看她,被一旁的宁鸢挡住了视线。
女人的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佑京,你别这样好吗?”
宁鸢眼圈泛着红,委屈的快要哭了,“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花小姐的话吧?”
“我信不信有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她勾引你是冲我,她认为花昌铭的死跟我有关,私底下她已经向我放过狠话,她的种种行为都是在迷惑你,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原来我这么抢手?”
时佑京薄唇勾起,转身朝着电梯方向走。
他走得不快,但宁鸢跟不上。
先一步进入电梯,没等宁鸢跟进来,又有人陆续涌入,电梯很快满员。
宁鸢追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刚好关闭。
她差点气疯。
怎么哪里都有花雾的身影?
好不容易让时佑京跟着她来医院复查,居然又碰到那个贱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电梯抵达一楼。
时佑京走出去,掏出手机拨出林乔温的号码。
连线通了,嘟声响了很久,他人已经走出门诊大厅,对方才迷迷糊糊接听他的电话。
“时公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还挑了个大早上,明知道他这个时间要睡觉。
“你和花雾那晚玩得还愉快吗?”
一提起这事林乔温顿时来了脾气,“别提了,被两个记者搅和了。”
“记者?”
“就是揪着度假村项目不放的那个安然,我神烦她。”
时佑京大概能猜到那晚发生了什么。
“我怀疑那个安记者和花雾认识,她俩合起伙来想搞我。”
林乔温咬牙切齿地说。
时佑京沉默片刻,笑着道:“你想多了吧?记者不一定和死者家属认识。”
“你觉得她们不认识?”
“花昌铭畏罪自杀,这是玉城的一大丑闻,花家破产以后,可谓众叛亲离,我不认为这种时候还有人愿与花家为伍。”
“可是……”
“那名记者揪着这事不放,不过是想出名罢了。”
林乔温想了想时佑京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
就连祝江那个混世魔王得知花昌铭跳楼自杀的消息,都和花雾分了手,区区一个小记者,谁给她的勇气帮助花家?
人这辈子追名逐利,安然不遗余力追查花昌铭的死,想查清度假村项目背后的阴谋,无非是奔着名和利。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查查这个记者的底。”
不查清楚,他不放心。
时佑京没再说什么,把电话挂了。
花雾到底还是太冲动,做事莽撞,招惹上林乔温这样的豺狼,还有她受的。
他拧着眉看向门诊大厅,宁鸢慢慢吞吞出来了。
她隔着老远冲他挥手,“佑京,你等等我,不要走那么快。”
“我去开车。”
他没等她,快步去了停车场。
把车开到门诊外面,他下车,扶宁鸢上后座。
这一幕刚好被花雾撞见。
她有意绕开他们走。
手机上来了一条新消息,她低头查看,时实新闻邀她明天下午三点,参加公司的面试。
看了眼短信的功夫,时佑京的车开到她身侧。
驾驶位的车窗放下来,男人凤眸里噙了笑,看着她说:“花小姐去哪里?”
“回家。”
“刚好顺路,要不要我送你?”
“那就谢谢时公子了。”
注意到后座的宁鸢冷了脸,她哪能放过这个刺激宁鸢的机会,赶紧坐到副驾驶,把安全带系上。
车子开出医院,先去宁家。
行动不便的大小姐外出回来,管家佣人一下子跑出来好几个,又搀又扶的。
花雾挺意外的,她没想到宁鸢已经从时佑京家里搬出来。
“佑京,如果你晚上有空,过来吃饭,我爸爸在,你们很久没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了。”宁鸢脸上笑容温婉,早已把不悦掩藏了起来。
“好。”
时佑京很痛快地应下来,看着管家佣人将宁鸢护送进屋,他把车开起来,却不是往金沙湾小区开,而是往地中海别墅。
发现走的路线不对,花雾转过脸看着时佑京,“你想干什么?”
“欠我的人情,你该还了。”
花雾心头一沉,意识到时佑京猜到她今天来医院是拆线。
她的身体刚恢复,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我身上的淤青你不是都看到了?你下得了手?”
时佑京被这话逗笑,“别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你应该很想爬我的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