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林虎会这么平淡。
上警车时,还和我微笑着对视了一眼。
我和糖糖可淡定不下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胡文勇带着十几个人开车而至,见我也要被带走,他赶紧上前沟通。
可人家赵春雨也不是没有朋友,那些狐朋狗友一见有便宜占,全都主动帮着说话。
毕竟打伤这么多人,光是赔偿金就得上百万。
而只要帮忙,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的。
“你怎么才来?”
我多少有些埋怨胡文勇。
“...”
他沉默了,看了一眼我旁边的糖糖,无奈摊了摊手。
我一下明白了,一定是冷傲雪阻止他过来。
事实也和我想的一样,冷傲雪起初听说我是为了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出头之后,气得不行。
本来没打算帮我,可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才让胡文勇来找我。
我点了点头,冷傲雪那边吃醋的事儿回去再说,先考虑林虎才是正事。
他为了我,伤了这么多人,证据确凿,还有监控,怎么解决?
要是在市里还好说,我可以找王大发帮忙活动活动,往赔钱了事的方向努努力。可这是县城,天高皇帝远,人生地不熟,何况从刚才那几个警察对赵春雨的态度上也能看出来,他们之中,肯定有他的保护伞。
赌场嘛,没人怎么能干得起来。
转眼,到了县公安局。
胡文勇没权利进去,留在外面给冷傲雪打电话汇报情况,我和糖糖连同那些没受伤的小弟,都被带进了审讯室。
分开审讯。
我有什么说什么,只不过对林虎殴打他们的事,做了一点偏袒,说是正当防卫。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警察根本没管我和赵春雨的‘豪赌’。
又了解到我虽然动手,但只给几个人造成了极轻的伤之后,便让我签了个字,放了出来。
到了门外,糖糖早和胡文勇等候着了。
我问糖糖怎么说的,她带着哭腔说,“我...我不想说什么,可他们非要问,最后我只能把事实说出来了...”
“...”
我叹息一声,“也就是说,你把林哥如何打断人的手臂,踩断人的大腿,都讲出来了?”
糖糖低头,低得更深,“王哥,我...他们太吓人了,问得我没法不说出来,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说,可是...”
话落。
我也只能是摊了摊手。
实话实说,不怪糖糖,也别说她是个普通人,就是有经验的老警察犯了错,也难免极快地‘坦白从宽’。
毕竟大记忆恢复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让我心疼的只有林虎。怎么办,他是老板娘的朋友,也是我的‘保护神’,如今为了我,犯下这么大的错,可我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人家一点儿回报,多么难过。
“林哥...”
我看向关押他的方向,透过玻璃能看出来,不少警察进进出出。
“哈哈哈!”
也就在这时,几个流氓模样的人朝着我们走来。
为首的我认识,之前一直陪在赵春雨左右,到了近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屑地说,“哥们,想捞人是吗,这么和你说吧,以我们了解的老赵的习性,对于受伤和受辱来说,他更在乎钱,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
这人又继续说,“简单呐,哥们,他打伤了这么多人,算他妈的重伤害了吧?你可知道重伤害的量刑标准,十年起步,不过要是有谅解书的话,量刑肯定会轻不少,兴许打个半折,三年五年的也就出来了,还不懂吗?”
我明白了,瞪着他问,“你想要多少钱?”
“上道,上道!”
这人点了根烟,眼珠转转,“这样吧,你先准备着,我估摸着,起码两百万起,注意,我说的是起,你就往五百万准备吧!”
真他娘的狮子大开口,我哪儿有那么多钱!
可一想到林虎可能要面临十年或者以上的牢狱之灾,我还是于心不忍,我自己的确没钱,但,我可以管冷傲雪或者老板娘借,更说句心里话,假如告诉老板娘的话,我肯定一分钱也不用花。可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我便不想让她劳心伤神,倒不如找冷傲雪借钱,日后再慢慢地还给她。
几个流氓说了几句,留个电话,转头又进去了。
我也想进去打听打听,可警察不允许。
没办法,我只能和胡文勇先返回市里。
毕竟人怕见面,万一在电话里惹她不高兴,我也就不好再开口了。
一小时后。
我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冷锋医疗。
糖糖先去我的小公司了,怕冷傲雪看她不对眼。
此刻,冷傲雪刚开完会,见了我,冷哼一声,抱着肩膀走在前面。
我跟着她进了休息室,胡文勇小声提醒我,“王阔,我就不和你进去了,但我多说一句,等她问起你为什么要去县城风风火火地救人,你可千万别提那女人长得多漂亮之类的,说点别的,懂了吗?”
这我能不明白吗。
别看冷傲雪不吃老板娘的醋,那是因为她觉得愧疚。
可别人,那不行,就拿晓月嫂子和陈红来说,冷傲雪虽然对她们客气,但心里也不是滋味,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
待我落座在沙发上,她也不说话,就靠在旁边瞪我。
我连忙解释,“冷总,这次绝对是事出有因,你知道吗,糖糖是个大主播,如果合作成功的话,能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好处,所以我...”
“够了。”
没等说完,冷傲雪打断我,“这种小事不必告诉我,我自己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我心一凉,她有事没错,但一点儿也不考虑我吗?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她叹息一声,走到我身边,盯着手腕上的伤痕说,“手腕还疼不疼了,手铐弄得挺紧的吧?”
我心一下温暖了起来,眼眶都要湿了。
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还得想办法帮着林虎。刚想说点什么,冷傲雪却抓着我起来,推着到浴室旁边,“去洗个澡,洗干净了出来再说,把晦气都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