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闹得不欢而散,是因为自己?
见女人没说话,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然后看着手上的血皱了皱眉:“你以前……不涂口红的……丑死了。”
杨千语怔愣的神色突然一拧,没懂他什么意思。
是说,之前酒店接吻的事?
脸颊猝然一热,她板着脸冷声道:“你喝多了,去休息吧,别闹了。”
男人抬手,俊脸艰难地扬起,“扶我。”
“……”
“我叫你扶我,听不懂吗?”
杨千语转头看向四周,准备找佣人来。
可男人突然大吼:“不要别人!我就……要你!给我快点!”
杨千语咬着牙,强忍不悦。
果然还是跟从前一个德行!
平日里衣冠楚楚,斯文优雅,几两黄汤下肚,就暴露出霸道蛮横的本质了!
知道他这个时候没法讲道理,杨千语只想着把他弄回房了好走人,于是忍了又忍,上前弯下腰。
“你自己站好,不然我扶不住你。”
男人不吭声,只管把大半身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压。
杨千语顿时痛苦地皱眉,当年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的重量,也不过如此。
楼梯上到一半,她突然浑身脱力,身子猛地往旁边一踉跄,撞到了栏杆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可始作俑者非但没有同情,反倒极为鄙视地嘲讽道:“蠢死了……这么蠢的女人,的确……不,不可能是我女儿的妈。”
杨千语听得一愣,蓦地一把甩开他的手,将他狠狠推到栏杆上。
正常来说,一个醉酒的男人,被这一甩,肯定会重心不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可封大总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反应极快地抓住栏杆,稳住了身形。
不过,他脸上还是带着迷离的笑,胸膛也喘息起伏的厉害。
“怎么,我……说错了?”
杨千语瞪着他,哑口无言,沉默数秒后突然转身下楼。
爱咋咋吧!反正不是她男人。
封墨言摇摇晃晃地笑了笑,也不挽留,但仰头就朝着楼上喊:“希希……宝贝,爸爸回来了……快来扶爸爸一下……爸爸被车撞了……受了伤,好疼……好疼——”
已经下到最后一级台阶的女人,步伐又突然僵住。
被车撞了?
所以,他头上的伤是车祸导致的?
可既然出车祸了,宫北泽他们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还带他去买醉?然后再送回家来?
杨千语暗骂:都特么是什么狐朋狗友!
她折返,三两步回去,站在男人面前问道:“你除了头受伤,还有哪儿受伤?”
“你是……谁?”
“你要不要去医院?我不是关心你,只是不想你吓到孩子。”
“你不是……不是杨千语。”男人抬手指了指,摇头。
女人暗暗深呼吸,攥拳:“封墨言,你能好好说话吗?!”
“你叫……阮……阮清。”
“……”
她气急,突然伸手,大拇指朝着男人额头擦伤流血的地方,狠狠按下去!
“啊……痛!”人高马大的封总,被突来疼痛弄得惨叫连连,一手捂着头蹲下身去。
“你找死是不是!”他怒声咆哮。
可杨千语根本不理他,只是一把抓住他又重新提起来,往楼上拎。
其实不是拎,她也拎不动。
那画面,用“拖”、“拽”来形容,更恰当一些。
“我受伤了……你这是虐待——”
“慢点……我头晕……”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杨千语,我恨你……恨了四年了!你别惹我!”
碎碎念的封墨言,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
不过,他出车祸是真。
只不过车子性能好,他除了额头撞到门框上擦伤了皮,没有大碍。
所以宫北泽跟王城赶到之后,处理好交通事故就带他离开了。
几人去吃饭,席间他心情不好点了几瓶酒,最后就喝多了。
但到底有没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只有他自己清楚。
乱七八糟,精疲力尽。
杨千语总算把他弄进了卧室。
“你……帮我脱衣服,好热……”
男人仰躺着,一双大长腿还斜斜搭在床边,抬手虚晃了几下。
杨千语立在床侧,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不知为何,醉酒后的封墨言,竟有点叫人怜惜的味道。
她愣愣地看了几秒,突然回神,觉得自己肯定脑子有问题。
他可是封墨言,在这座城里呼风唤雨般的大人物,需要人怜惜?
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封先生,你我本毫无关系,今后也还是各归各路吧。令爱很讨人喜欢,可惜我并不是她亲生妈妈,很遗憾。”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她索性沉默,只是走上前,拖起床上的被子给他盖住。
心底里,她告诉自己,这是两人间最后一次纠缠了。
既然他已经跟杨采月“吹了”,她也不用再担心女儿落入狠毒后妈的手中。
那她只需要远远守护,知道女儿过得好,就行了。
被子盖好,她缓缓直起身来,准备走了。
可不料,手腕突然被抓住。
“啊——”
她吓了一跳,回头瞬间,整个人突然被男人拽下去,重重摔在他怀里。
“你干什么!”杨千语恼羞成怒,赶紧挣扎起身。
可醉酒的男人哪有理智可言。
封墨言双手死死抱着她,脸上带着一种邪魅又迷离的神色,好像在跟她玩游戏一样。
杨千语被他这种神色闹得莫名心虚,愣了下,又使命推他。
这一推,正好把男人胃里翻江倒海的酒意全都推出来——
只听“哇”一声,封墨言登时放了手。
杨千语猝不及防,又用力过猛,被他突然一松,整个人便朝后跌去,“哐当”一声撞在床头柜上,又摔倒在地。
后背火辣辣的疼,她还没爬起来,就见男人挣扎着坐起身……
“不要!别,忍住!”她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后退,可还是没逃脱。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衣裙被染湿,那股子温热仿佛带着穿透力,瞬间把皮肤都灼烧的跳起来。
一瞬间,杨千语只想跳进太平洋里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