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受封仪,神界上下九层的大人物都会来看,你必须得穿得得体些。”
数月后一个宫室内,一个粉妆玉砌的娃娃正在被眼前的女人套头穿上西装外套,他神情委屈万分,表现得很不情愿。
“可是宿主,这个衣服穿得好难受,我总觉得自己的四肢都被束缚住了!”
他从前还是系统的时候看见人类这么穿不觉得奇怪,可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这个膈应。
景岁岁深吸一口气,反问,“你应该叫我什么?”
在决战胜利神界太平后,醒来的位面神看在系统表现优异、功绩突出的份上,捏了个娃娃将它的灵魂塞了进去,才有了如今这个场景。
有了人身的系统自然是自由的,不过他年幼还不习惯脱离了景岁岁生活,于是还是和她待在了一起,取名为元宝。
“岁岁姐。”元宝嘟嘴。
“乖元宝,等走个过场就好,用不了多久,你平常在家里披个毯子在大家面前乱走就算了,这次神界九层都在看着直播可不一样。”
景岁岁轻声哄了哄,揉了揉小正太的头,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开门后是熟悉的几道身影。
“姐姐!元宝!”景桃一身粉裙将她白嫩的皮肤衬得光滑洁白,笑容盈盈拉住两人的手,“受封盛典就快要开始啦,我们走吧。”
“是的!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没有看错!这两位也是拯救了神界的大功臣,分别是前任太岁神和桃上仙的转世,她们互相拯救一直到大战时,联手将祭司消灭……”
不远处,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正在滔滔不绝,只见他手拿话筒,正面对报社成员举着的摄像机,声音抑扬顿挫。
在当时大战后,景岁岁便联系上了君凌墨,将这件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了对方,并希望他能让事情的真相在神界传播,他的报社也借此机会越办越大,逐渐成了神界第一家报社,并成功拿下了这次受封盛典的转播权。
“还有我!还有我!”元宝不甘被忽视,可是无论他如何跳跃都无法够到镜头,直到君凌墨边解说边将他抱起。
元宝兴奋地朝着镜头介绍着自己,看到景岁岁二人走远后,才回过神挣脱男子的手跟上去。
受封盛典举办在千百年前被摧毁的神殿废墟上。
不过经过了数月的重建修整,已经复原出了原本的规模和宏况,而如今新上任的神殿殿主便是曾经的天帝之子转世沈子濯。
场地为环形,四周由低到高呈现阶梯状的椅子,露天的设计让阳光直直照射而下,而正中心的场地上则是一个高高的受封台子,上面插满了各色鲜艳的花朵。
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坐在了椅子上,甚至还有不少熟悉的影子。
“你真的参与了?”一个修士打量着眼前男子,神情不信。
“这是当然,我可是太岁神亲自邀请进入队伍的,懂不懂亲自邀请的含金量啊!”林世一拍着胸脯,指了指别在胸口的大红花,“当时她说要一起拯救世界,我立即不顾生死答应了。”
“哦——”
周侧原来一片呼声。
而在场馆不远处的一排,一个人类模样的小孩扯了扯身侧老人的袖子,“藤萝爷爷,我们以后真的能住在一层吗?这里的神力好充裕哦。”
“是的,天天。”老人胸口也别着相同的大红花,眼眸激动中又有欣慰,欣慰中却带着遗憾。
助人终助己,谁能想到帮助他们玄炎一族的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人呢?
要是……芳芳那丫头还在便好了。
受封盛典照常举行,沈子濯身穿一袭金衣自高走下,他气息沉稳眼眸深沉,再也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少年英气,他声音高昂说道举办这次盛典的缘由和意义。
景岁岁坐在底下静静听着男子的演讲。
神殿在千年前被毁就此衰败了千百年,作为天帝之子,沈子濯定然是希望重振神殿辉煌的。
不过她也相信他能够做到。
轮到景桃和楚萧竹上台,二人也纷纷表示出招募弟子的愿景。
三层桃林重现芳华,九殿也继续保留由楚萧竹担任殿主,管理着上下九层大大小小的各种宗门门派。
轮到景岁岁上台时,台下爆发出了一系列掌声。
“这一路走来,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种种帮助,我感怀于心,也铭记于此,”她停顿了片刻,接着道,“很多人都关心我是否会重新担任太岁殿殿主一位,我的答案是,不会。”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包括身侧的元宝也扯了扯她的裙角。
“……于我而言,前世的经历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一生也散漫惯了,也做不来这些,当然,我会成为太岁殿的副殿,偶尔来为弟子们教些修炼小技巧?”
女子笑容灿烂。
底下坐着的景水沉了沉眸子,忽而觉得对方言下有意。
景岁岁扫过台下空缺的座位,纤长的睫毛颤抖,她接着开口,“虽然今日一个人没有来,但是我们都应该记住他,若是没有他做出的牺牲,我们来之不易的胜利会更为艰难。我在这里,祝福这个朋友天天开心,平安顺遂。”
话落后她走下台,便见到靠在柱子旁的墨衣男子眼眸一眨不眨落在自己的身上。
“想不到夫君还在这里呢,妻子就开始念想着别的男人了。”语气有些酸味。
“我们又还没有正式成婚,况且人家确实为决战贡献了那么多啊。”景岁岁瞪眸。
“好好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有出力呢,被打伤了内脏,伤口如今还在隐隐作痛……”男子装作疼痛地弯下腰,在女子俯身关心的一瞬间偷亲了她额头一下。
景岁岁脸红了大半,“你幼不幼稚!”
“只对你幼稚。”
沈有年勾起唇,话音刚落,远处台上响起男声。
“接下来是妖族之长也同样是冥殿之主来……”
“我要上台了。”他垂下眼。
“你去啊。”景岁岁撇嘴。
沉寂片刻,沈有年站起身子路过时补充,“虽还未成婚,但也不远了。”
在刚才的三秒内,他只是觉得如今的一切都分外不真实,就宛如踏入了千百年来期盼的美梦中,永远不愿意醒来。
感受到男子身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景岁岁挑眉,随即抓住他的手,猛地靠近对方脸上亲了一口。
“我在台下等你。”
话落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长廊中怔愣的男子一人。
他面上浮现了诡异的红晕,迟迟吐出四字。
“你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