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寅?”慕尖尖向前走了一步,努力压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她试探性地发出疑问。
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松寅是三长老的亲传弟子,以速度与力量并行为主要的修炼重点,是玄霜教年轻一辈十分有声望及天赋的人。
随着三长老摆手,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从院中进门,目光平静地对上慕尖尖探究的双眸,微微俯身右手摊开指向屋外。
“好。”慕尖尖朝三长老轻轻点头,随即跟在白衣男子的身后前往瞻箐峰的武斗场。
她试探地引出自己的神识,因为精神力在秘境树灵族时得到磨炼,所以她轻而易举得知了对方本高于她的修为。
筑基七层。
还可以接受。
慕尖尖缓缓在圆形台子的武斗台上站定,似乎没有看见周围瞻箐峰围过来的弟子,缓缓将自己头上的簪子取下握在手中,黑发随风散落,衬着白皙的容颜愈加娇嫩。
三长老并没有阻止因为好奇围过来的弟子,他望见许多弟子眼中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心中缓缓摇头叹气。
很多时候不趟浑水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态度,但若是将这态度演化为清高与漠视,便会显得十分愚蠢了。
也许是时候加入内斗,好好磨一磨这些人懒散的修炼态度了。
松寅踏上武斗台,望着面前跃跃欲试的少女,心中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让自己与慕小姐过招。
虽然如今教中皆传遍慕小姐身体痊愈可以修炼,但如何同自己筑基七阶的人打?
怕是自己一招就能将对面的少女打出武斗台!
若是慕教主醒来听闻慕尖尖被自己这样打出去,怕不是会来找他算账。
松寅握紧了拳头,心中决定只出半分实力,以免对面娇弱的小姐输得太难看。
无人注意的一角,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年落定在武斗场角落,目光紧紧锁在了黑袍少女身上。
皂纱中,少年的手轻轻触摸着小花的头。
当他知道姐姐来瞻箐峰寻求三长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担心地赶过来,将解毒的药剂全都“扔”给了二长老来做,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令狐濯玉内心埋怨。
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宁愿找不熟的三长老帮忙也不找他帮忙,明明他比三长老好说话多了……
若是姐姐来求他的话,去给大长老下毒也不是不可以呢。
武斗台上,松寅安慰面前身形没有动的少女,觉得她是第一次上武斗台上太紧张了,“慕小姐,我会手下留情的。”
慕尖尖手中的朝暮簪在指尖中不停地流转,她听到男子的声音一顿,重新将花簪握在了手中,“松师兄准备好的话,就直接开始吧。”
他唤她小姐,而不是师妹,说明是真没把她认真地看作是修炼弟子啊……
慕尖尖感受着脚下土块出现了颤抖震动,知道对方开始出招了。
她轻轻闪躲过从地下出现如手一般的土块柱,心中开始数数。
一百招就可以了,她并不需要出太大的力——
若是松寅一直以这种慢悠悠的攻击的话。
转眼二十招过去,松寅望着少女如灵蛇一般轻巧灵敏的身姿,攻击招式竟是连一击都未中!
对面像是知道他每个土块的落点在哪里一般,次次都与危险擦肩而过。
更何况黑袍少女手中握着个簪子,并没有出招,只是单纯地闪避着。
直到松寅终于忍不住加大了力道,四十招过去后,他终于放弃了单一的土块,整个人贴近慕尖尖开始拳拳相拼。
“哐当——”
松寅以手为刃与慕尖尖的花簪相碰撞,竟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慕尖尖诧异地挑眉,望着男子向她抓来的巨掌,顺势翻转了个身子向后退去。
终于认真了点吗……
慕尖尖若有所思,刚刚与松寅碰撞后右手虎口处传来的酥麻感刺激着她的神经,隐隐激发了她的好战细胞。
“师妹,战斗时分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松寅的一道声音落下,整个人竟是在台上消失了。
慕尖尖感受着地下的震动感,意识到对方这是准备从地下来突然袭击,打个猝不及防。
虽然知道可以用右瞳去留意真气的动向从而找到对方身形的大概位置,不过她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用处这个秘法。
回想起曾经蔡滁看到这个瞳术的炽热眼神,慕尖尖决定小心为妙。
只是可惜一直在小册子上学习的秘术没时间练习了。
地底传来微弱的轰鸣声,她在松寅破土而出的前一秒抬起身子,手腕轻轻旋转将朝暮簪对准男子,将真气注入后,一片花瓣从花簪上朝下转去。
花瓣旋转后产生的流波甚至将周围的空气割裂,竟轻而易举地抵挡住了松寅的攻势。
武斗台旁边的不少弟子都看入了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本前来看台的目的。
慕师妹好厉害!
竟是能在遁土后的松师兄手上不落下风,要知道他们中曾经与松师兄交手的人就是在这招上吃亏的!
“她这手上的簪子倒不是凡品。”一个青衣男子的身影在看台旁站定,声音落在旁边众弟子的耳中,引得众人纷纷去看。
只见林畅阔黑沉个脸站在一边,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慕尖尖见松寅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心中默数。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虽然松寅确实如他所言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慕尖尖仍然欣喜自己的进步。
果然去个秘境几乎都是越级战,出来后面对高几阶都不会特别吃力了!
她丝毫不顾已经发麻的右臂,对上松寅的出招一点都不避让,心中倒数。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最后一招被慕尖尖完美挡下,她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她朝着松寅作揖,“松师兄,承让啦。”
松寅被面前少女的笑容和声音晃神了一下,他难得地勾起嘴唇,还未说话,武斗台边的看台上传来一道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中。
“松师兄若是想放水,也不要这么明显啊,”林畅阔从看台上走下,缓缓走到武斗台旁,“让某些靠着法器的草包产生错觉可就不好了。”
在角落中的令狐濯玉在林畅阔出声的第一时间,将手放在了腰间挂着的木盒上,万分想将黑蝎放出,却又怕给姐姐惹上麻烦。
真吵啊……
他垂下纤细的睫毛。
真想将他整个人扔进蛇窟做饲料,惨叫声肯定悦耳极了。
慕尖尖将目光定在台下的男子身上,迎上男子挑衅的目光后,歪头。
“你是谁啊?”
林畅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