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她趴在窗户上看着太阳落山的位置,天边已经没有夕阳了,只留下一片红霞,引人注目。
红霞如火,映红了半边天。
她看着红霞出神,却突然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她收回看向天边的眼神,懒懒的看向了斜对面的窗口。
那里有个黑衣少年,也如她一般趴在窗上,手中握着茶杯,里头装的不知是酒还是还是茶。
见她看过去,黑衣少年还举了举手中的杯,一饮而尽。
凌舒黎不语,懒懒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窗户。
天色渐晚,皇城在落日后成了另一副景色,灯火通明情谊绵。
街道上摆摊的人比白天还多,而走在街上的人也不少,最多的就是那种醉意熏陶的男人,左手搂肩,右手搂腰,满大街的左右亲
香,简直侮人眼熟,品德败坏。
凌舒黎与朱掌柜说了声后趁着夜色出了飞颜布庄,没入了人海。
她看着街道两傍的小摊,虽馋却因没钱而止步不前,大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也不敢上前一步。
兜里只有三个金币,她要是上去了,明天就要身无分文了。
虽然三个金币不顶什么用,但好过身无分文啊!
思想与馋虫在做斗争,最后还是思想略胜一筹,遗憾的转了身,刚转身就看到一黑衣男子拿着各个小摊上的小吃站在她身后三步远。
此人她见过,在落日红霞后,飞颜色布庄斜对面酒楼今天向她敬酒的黑衣少年。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前走,权当没看到自己身后的人,双眼被街道两边的景色所吸引,根本看不过来。
曾经住在皇城一个月,却从没在夜里出来过,只能在院墙中听着这份热闹,如今自己就身处在这一份热闹中,这种感觉和听到的有着天壤之别。
行走在人海里,听着人海中各种声音,杂乱中带着一种向往,让人流连。
街边一处油炸小摊吸引了她,那香味真的会勾起肚里的千万馋虫。
她不想再委屈自己的五脏庙,更受不了馋虫折磨,抬脚缓步走了过去,“阿婆,这串怎么卖?”好香,好香,单单说一句话,嘴里的分泌物差点没忍住。
锅中热油翻滚,油中物金黄金黄的诱人,正是那油锅中翻滚的食物所散发的香。
小摊主从油锅中抬头,脸上是慈爱的笑容,“一金币十串,姑娘要几串?”
凌舒黎简直要疯,这种引人犯罪的香串竟然只要一金币就得十串。
脸上是欣喜的表情,大眼睛弯了弯,“阿婆,我要十串。”初来乍到,今晚就放纵一下,剩下的两个金币必须要用在刀刃上。
“好嘞!姑娘可在此小坐一下,马上就好。”
她坐在小摊的矮桌上,捧着脸看摊主忙碌,“阿婆,我要辣的。”
就在她看的目不转睛的时候,一道身影拦住了她的视线,她从下往上看,入目的是一身黑色玄衣,手中捧着各种吃的,再就是一张俊脸,加一双幽怨的眼。
她眉头微皱,看着这个跟了她一路的跟屁虫,语气十分不悦,“你挡着我了。”
少年把手中捧着的小吃放在了矮桌上,脸上扬着微笑,满脸宠溺,“为何避着我?”
凌舒黎觉得莫名其妙,一来她不认识对方,二来她这张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明白对方为何跟来。
说他图谋不轨吧!自己这张脸真的没特色,丢在人海别人都会多看两眼。
她干脆不语,对方绝对是有病,不然怎么会对她这个初次见面的人说避着他这样的话。
少年将桌上的小吃推了过去,“你看过的小摊我全都买了,我从未吃过这些,也不知好不好吃,你试试。”
凌舒黎大眼睛翻了个大白眼,“公子,你我素不相识,犯不着为我破费。”姑奶奶为了一个金币做了无数思想工作才没去买那些小吃,你一句话就全都买来了,还让不让穷人活?
“不,我们是相识的,我也知道是你,阿黎。”
一声阿黎,让凌舒黎整个人都颤抖,她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俊俏的公子哥她不认识,也可以确定她被困在这个国家的时候没有跟男性相处过。
哪怕认识,可自己易容了,这么一张普通的脸,对方又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怪就怪在她不认识。
那这声阿黎又是为何?
“公子认错人了,今天是我初次来封国,且我名字也没有黎字。”这是个危险人物,重重伪装之下竟然还叫的出她的名字。。
男子张嘴缓缓开口,“不会认错,你姓凌,有三字,中字为舒,后字为黎,我可有说错?”
凌舒黎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对方不仅识破她的易容,还精准的知道她的真名。
可她对此人毫无印象,十分确定今天是第一天见对方。
就是连原主的记忆都搜了一遍,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眼前这个男子的任何信息。
她强装镇定,双目移向摊主,不去看对面那个企图将她看穿的人。
男子见她移开目光,再次自我介绍了一番,“我是墨染,阿黎当真不记得了?”
就在这时,摊主的声音响起,“姑娘,你的串好了,是要在此吃,还是外带?”
听着摊主的声音,做如针毡的她立刻起身,“外带,麻烦阿婆帮我装好。”
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什么墨染,春染,姑奶奶不认识,还有,我姓苏,演苦情戏找别人演去,姑奶奶忙着呢!没空听你胡言乱语。”
离开矮桌,站在了小摊前,摊主笑呵呵的看着油锅,“姑娘,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墨公子是皇城世家,对姑娘只有好处没坏处。”
凌舒黎看着摊主笑了,“阿婆说笑了,我本就不认识他,何来身在福中不知福之说?”她的身份可能不安全了,得尽快离开。
虽然自己否决了身份,但要是对方查的会会漏洞百出,那可是皇城世家啊!
这该死的压迫感,真的让人太难受。
墨染起身,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俊脸竟不知不觉的勾起,“阿婆,不怪她,阿黎应当是遇到了什么事,暂时忘了我。”
凌舒黎瞥了对方一眼,她虽不认识对方,但皇城墨家却如雷贯耳,做买卖起家,因心机了得,一步跃成皇商。
这样一个人,满心都是城府,自己这种菜鸟可不是对手。
她拿了摊主的串,留了金币之后她就离开了,往人群走去,脚步匆匆,而身后的人却紧跟着她的步伐,无论她走的多快,他始终保值着五步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