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爷,怎么样?”见项文远出来,几个帮闲又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希望项文远心情好了,能带他们好好挥霍一天!
项文远这次却连搭理他们的心思都没了,脑子乱成一团。
他刚刚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青岩师姐……竟然是个外室子!?
她那么优秀,人又好看,怎么会是个下贱的外室子呢?
自己还要娶她为妻吗?
一想到祝青岩的身份,就连项文远心里也开始别扭了,可偏偏还是有些不甘心。
还有几分上当受骗的愤怒。
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结果全都花在了一个外室子身上,而且人家还对他爱答不理。
这口气他咽不下!
这时,项文远闻到了一股梨子的清香。
原先被他砸了摊子的老汉,将剩下的那些还能吃的梨全都捡了起来,正放在板车上售卖。
“大爷,尝一口吧,不甜不要钱!”老汉可怜兮兮的捧着几个完好的梨子,对路过的人说道。
这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了过来,是一个小乞丐,拿起了一个摔得有些烂了的梨。
她摸出一个小铜板,“爷爷,这个梨,可以卖给我吗?”
老汉见她可怜,顿时心软,加上她拿的梨子已经被摔烂了,也没人愿意买。
他把铜板推回去,“这梨没人要,送给你了,想要就拿去吧。”
“谢谢爷爷!”小乞丐欢天喜地地跑了。
项文远看着这一幕,突然陷入沉思。
烂了的梨,所以没人要……
那如果烂的不是梨,而是人呢?
……
祝青岩不知为何睡得这么沉,早上在书舍醒来时,发现竟然起晚了!
再慢点,就赶不上早课了。
她一个轱辘爬起来,开始洗漱梳头,匆忙出门赶去上课。
心里嘀咕,真奇怪,平日里书舍都是有舍监摇铃,督促大家起床的,怎的今日没听见声音?
她抱着书,匆匆向学室跑去,可是刚出了清雅苑的门,就见外边围了不少学生,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更奇怪了,他们都不去上课的吗?
祝青岩好奇地走上前,发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纷纷避让,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
直到她看见游廊里贴着的告示,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霎时间都凝结了!
告示的大字标题:书院惊现外室女!
内容中赫然写着,“祝青岩,祝宅长子祝弘盛外室之女,欺瞒众人,不知廉耻!”
祝青岩脸色惨白,呆呆地看着那些文字,身边的议论声传入耳中,仿佛一把把尖刀。
“青岩师姐,这是真的假的呀,是不是有人造谣?”
祝青岩没有说话,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上去,将那张告示撕得粉碎!
看这反应,很明显是身份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四周的议论声一下炸开了。
“难怪她和祝澜师姐一直不对付呢……原来是外室女和嫡长女啊!”
“天哪,她平日里装得也太好了,还说自己父亲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公子!”
“我娘说,那些当外室的,骨子里就会勾引男人,而且还会传给孩子!”
“以后我们可都得离她远一点!”
那张告示被粘得很牢,一下撕不干净,祝青岩开始用指甲去抠,手指都抠出了血。
“青岩!”陈子鸣的声音响起。
祝青岩双眼无神地转过身,看到陈子鸣向自己走来,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若是平时,陈子鸣一定会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安慰,而此时,陈子鸣甚至没有抱住她。
他沙哑的声音从祝青岩头顶传来,“告示上说的,可是真的?”
一句话,让祝青岩如坠冰窟。
她一把推开陈子鸣,捂着脸跑了出去。
答案不言而喻。
陈子鸣并没有追出去,站在原地,脑子嗡嗡的。
众人的目光投向他,好像在看一个笑话。
陈子鸣的脸越来越红,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掩面而去。
他得将这件事告诉母亲!
项文远躲在暗处,看着发生的一切,笑得十分开心。
这下青岩师姐没人要了,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投向自己的怀抱!
不过一个外室女,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了。
要不就收做小妾,或者通房丫鬟?
……
“澜澜,听说了吗,有人贴了告示,说祝青岩是个私生女,而且好像石锤了!”
乔悠悠推开书舍的门,一脸的吃瓜兴奋。
祝澜挑挑眉,有些意外。
意外的是别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按照祝青岩的性格,应该会藏得很好才对。
乔悠悠坐下来,“啧啧”道:“太惨了,估计要跟她定亲的那个陈子鸣要反悔了。”
秦雨薇也摇摇头,感慨道:“古代的嫡庶尊卑简直就是鸿沟,私生女这种事,放在现代也少不了被人议论,更何况是在这里,连庶出都不如。以后啊,估计有她苦头吃了!”
祝澜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再不走,早课可要迟到啦!”
……
陈府的偏厅,此时气氛十分凝重。
陈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拍着桌子,数落着面前垂头丧气的陈子鸣。
“你啊你啊,怎么这回就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一个外室之子,又脏又贱,你连人家的底细就不清楚,竟然还让她踏进了我们陈府的大门!”
陈夫人唤来嬷嬷,让她吩咐府上洒扫的下人们,把整个陈府的地都洗一遍。
尤其是祝青岩住过的那间房,用过的东西统统扔掉。
不是擦地,是洗地啊!这么大的工程,嬷嬷观察陈夫人的脸色,愣是一声没敢吭,默默出去安排干活了。
陈夫人最恼火的还不只是祝青岩隐瞒身份,而是她和陈子鸣将要定亲的事情,已经在江州城这些大户的圈子里传开了。
不少人连礼都送了过来,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
现在突然说这事黄了,别人一问,要知道陈子鸣看上的是个外室子,那陈家很快就会成为整个江州城的笑柄!
陈夫人也知道现在发火没用,只能思考对策。
良久,她沉声开口。
“我听说,书院里还有个姓祝的丫头,而且是城里那个祝举人的嫡长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