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就好。”绝杀缓身而起,走向房门。房门打开一刻,出现的二人眼前的并非凤倾歌,而是初蕊……
“绝大哥!你也在!太好了!初蕊刚刚到侍卫营去找你,赵兵说你不在,没想到你在这里?”在看到绝杀一刻,初蕊手提竹篮欢喜雀跃走了进来,眼底流露出无限爱意。榻上,洛月儿莞尔一笑,心底划过一丝怅然,自己与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断了念想也好。
“我记得你……”见初蕊如此热情,绝杀尴尬之余报以微微一笑。一侧,洛月儿见绝杀欲开口,登时抢先一步。
“初蕊,你手里的糕点该是做给绝统领吧,也不枉他在清宫救你一命!”洛月儿似有深意看向绝杀。此言一出,绝杀微有愕然,狐疑看向初蕊,他救过眼前女子?
“哪有,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初蕊闻声,面颊顺间染上两抹绯红。
“刚刚你还说是先到了侍卫营,怎的成了专门看我呵!还不拿糕点给绝统领。”洛月儿抿唇轻笑。初蕊经洛月儿提醒,登时将竹篮搁在桌边,自里面拿出她托了好些人才弄到的御膳房的糕点。
“绝大哥,谢谢你救月儿!”初蕊双手捧着糕点走到绝杀面眼,天真烂漫的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绝杀一时愣住,下意识看了眼洛月儿……
“这可是初蕊的一片心意,绝统领不是打算拒绝吧?”洛月儿柔声浅笑,眼底深意更浓。感觉到洛月儿眼中的刻意,绝杀没有拒绝的理由。绝杀本以为初蕊送完糕点会很快离开,可最终走的却是他。
“人家都走了,还看什么?”见初蕊趴在窗口望个不停,洛月儿不禁轻笑。初蕊闻声面颊通红的退至床边,一脸歉疚看向洛月儿。
“月儿,你没事吧?我听她们说你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绝大哥及时赶到,你就没命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与你调职,也不会有这种事儿发生!”初蕊说话间狠抹着眼角涌出的泪水。
“这眼泪来的真快呢,刚刚怎么不见你这么煽情呵?”洛月儿不禁好笑,初蕊不知道,但她清楚,这一劫她是躲不过的。
“月儿!”初蕊破涕为笑,双手拉起洛月儿。
“我这不是没事么,放心吧,你出来时间不短,也该回去了,免得被孙嬷嬷抓住把柄。”洛月儿忧心道。
“不会!有绝大哥在,孙嬷嬷不会为难我的!”提及绝杀之时,初蕊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看着眼前的初蕊,洛月儿眸色暗淡几分,有希望的活着是幸福的,她希望初蕊永远也不知道真相。
御书房……
楚铭轩正襟危坐,深幽的眸光如鹰般看向案下的绝杀……
“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属下查过洛月儿身世,她并非由华妃五年前带入皇宫,而是郑彻的侄女,半年前父母得疾患而亡,之后由郑彻三个月前偷偷安排进宫,入宫之后便在清宫找了个差事。而华妃和郑彻亦无可疑之处。”绝杀据实回应。
“所查非虚?”楚铭轩肃然看向绝杀,心底略有质疑。
“绝杀不敢欺瞒皇上,此事千真万确!”绝杀坚定回应。
“嗯,如此看来,郑彻将流落在外孤苦伶仃的洛月儿带进皇宫无可厚非,只是朕不明白,何以华妃要编造那么段过往?”楚铭轩剑眉紧蹙,不解开口……
“当时郑公公未到,许是华妃不忍皇后诬陷凤倾歌,所以不加思忖出来为凤倾歌解围。”绝杀猜测道。
“或许吧,华妃言辞连董璇芯都听出几处破绽,该不是预先有所准备。绝杀,你会不会觉得是朕太过敏感了?”楚铭轩怅然倚在龙椅上,狠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
“事关九阙余孽,皇上自该谨慎为上。”绝杀恭敬道。
“九阙余孽?你我都该清楚,九阙已被我们连根拔除,又怎会有余孽!是事关凤倾歌,朕不得不仔细呵!若再被人抓到凤倾歌把柄,朕纵是帝王,亦无法护她周全。”楚铭轩自嘲开口,心底抹过一丝酸涩,是自己亲手将凤倾歌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如今,又是他想方设法的要将她拉出来,真应了那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上?您的意思是?”绝杀愕然。
“朕要重封凤倾歌为妃,你意下如何?”一语毕,绝杀惊的无言以对。许久,绝杀方才谨慎提出自己的看法。
“凤倾歌身份特殊,皇上欲重封她为妃,怕是困难重重,莫说朝堂众臣会有微词,大越百姓亦无法接受。”绝杀说的是实情,也是楚铭轩最头痛之事。
“朝堂众臣有微词,是因为他们清楚凤倾歌曾是九阙派到朕身边的细作。大越百姓无法接受,是因为在他们眼里,凤倾歌是祸水红颜。可朕与你最清楚,自凤倾歌入宫第一日,她的身份便不是秘密。而所谓的祸水,不过是我们加诸给凤倾歌的罪名,由始至终,这场棋局伤的最深的只有她!是朕对不起她!”深邃的眸子闪烁出无尽的心疼和悔恨,自冰窑出来一刻,楚铭轩便已下定决心,他要补偿凤倾歌,用自己所有想到的方法补偿她。
“事非得已,皇上亦是为了大越江山社稷。”绝杀低眸,淡淡回应,跟了楚铭轩这么多年,他看得出来,皇上已经下定决心。
“绝杀,朕想过了,如果要立凤倾歌为妃,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她立下救世之功!”楚铭轩薄唇紧抿,眸间光华璀璨。
“可她身为女子,且身处后宫,属下实在想不出她要如何做到皇上所指的救世之功?”绝杀茫然看向楚铭轩。
“救主!”楚铭轩目光如黑晶石般深不见底,声音铿锵有力。绝然再度愕然。
“皇上的意思是?”
“如果凤倾歌舍命救朕,功过相抵,介时朕再封她为妃,无可厚非!”楚铭轩目光坚定如刃。
“皇上是想让绝杀配合皇上演好这出戏?”绝杀已然明了,显然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下去准备吧!”楚铭轩微微颌首,眼底掠过一道精光,倾歌,朕发誓,定让你光明正大的重回凤栖宫!
适夜,寒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大地一片死寂,即便坐在严裹的轿子里,董璇芯还是被冻的直打哆嗦,甚至到了魏谨的密室,董璇芯仍不时搓手,寻了处离火炉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皇后深夜到访,可有要事?”对于宰相府的这位常客,魏谨显得有些烦躁。
“自是了不得的大事!本宫可没那个兴致寒天冻地的出来消遣!”董璇芯不以为然。
“如果老臣猜的没错,皇后是因为前几日冰窑一事来找老臣商量吧?”魏谨嗤之以鼻。
“老丞相都知道了?”董璇芯暖了暖手,方才摆出皇后的架式,挑眉看向魏谨。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事儿皇后可干了不是一回了。不过还好,皇上竟没废了皇后,还真出乎老臣意料。”魏谨瞥了眼董璇芯,冷哼一声。
“老丞相说的倒是直白的很呢,本宫想提醒丞相,如果本宫被废,丞相大人也得不着什么好处!”董璇芯樱唇紧抿,还以颜色。
“说吧,什么事?”魏谨不愿与其多费唇舌,冷冷道。
“本宫怀疑凤倾歌身后有一个庞大的神秘组织在支撑,所以凭本宫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凤倾歌抗衡。”董璇芯肃然道。
“哦?何以见得?”魏谨闻声微震,董璇芯的话与自己此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有件事本宫不怕与宰相直言,当初火烧冷宫是本宫的主意,在此之前,本宫已经派人将凤倾歌劫出皇宫,并一刀致命!原本以为了却一桩心事,却没想到皇上竟然在狩猎归途将她带了回来!”董璇芯阴眸寒蛰,咬牙切齿道。
“这只能说明皇后将凤倾歌带离冷宫,多此一举!”魏谨不以为然。
“丞相若无兴趣,那是本宫来错了!”董璇芯忍了许久,终是愠怒反驳。
“皇后继续。”魏谨敛了眼底的厌恶,淡声开口。
“虽然本宫的人失手,未要了凤倾歌的命,但皇上怎会那么巧合的从那条路经过?太巧合便是刻意!”董璇芯这几日反复思量,总觉此前许多事都有蹊跷。
“可能性有两种,第一,有人事先早就知晓此事,所以引皇上狩猎,才会在回来途中遇到凤倾歌,当然,那人也定然知道皇后派出去的人的路线。第二,这或许真的只是巧合,皇后想多了。”魏谨分析道,心底偏向第一种可能。
“如果这件事不能说明问题,那么冰窑之事,本宫不得不怀疑,那股势力已经渗入后宫。当日本宫得到消息,清宫罪奴洛月儿与凤倾歌来往甚密,于是对其严刑拷打,之后凤倾歌舍命相护,这都在本宫意料之内,出乎本宫预料的,是绝杀统领竟然也不顾死活的为洛月儿挡下刑法,之后又有华妃谎称洛月儿是她五年前自外面带进来的,而尔郑公公竟还与之一唱一和,本宫可以断定,在此之前,华妃与郑彻根本没有窜供的时间,可他们的说法却不谋而合!一个小小宫女居然引得这么些人相护,丞相不觉得奇怪吗?”董璇芯将心底的质疑和盘托出。
“这其中,皇后可以排除绝杀,老臣可用性命担保绝杀对皇上的忠诚,至于华妃和郑彻,倒还真的有些难以捉摸。其实皇后此番来想让老臣做什么?”魏谨开门见山。
“此事关系到大越命脉,所以本宫肯请魏相出手,解决了凤倾歌和洛月儿,如有需要,本宫可以配合。”董璇芯直言,与其搞阴谋诡计,倒不如暗杀来的痛快,也省得她屡屡失策。
“呵!皇后也太看得起老臣了,若她们在外面,老臣或许可以一试,就算失手,尚有机会可逃。如今她们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老臣自问没那个胆量赌这一把。”魏谨当场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