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双娜被怼得火冒三丈。
“你什么意思?”
“身为渔枫酒家的管理,竟然不惜自降身份来我们这儿偷师,关键一点,给了你几天时间,你竟然连后厨的大门都进不去,这不蠢是什么?”
白柳安的话毫不客气。
已经一星期了,她就算手头再宽裕,也不想养一个什么水花都翻不出来的反派。
吃饭不要钱吗?
学习规章制度不费电吗?
亏她一开始还以为渔枫酒家派来的人可以丰富一下她的生活乐趣,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让她彻底失望。
既然今天邓双娜自己闹起来,她也不打算给对方好脸色。
“识相一点的,自己收拾收拾滚蛋,对了,记得把身上的衣服还给我们,你不配穿着它。”
白柳安这句话差点逼疯邓双娜。
她尖叫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开骂:“好呀,你原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你还装腔作势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到底在菜里加了什么东西,让我们阳城县的老百姓这么痴迷,万一你加了什么对身体有害的玩意,大家不是被你坑惨了吗?”
“哦。”
白柳安淡淡地回了一句,“说完了吗?说完了滚蛋吧。”
“你!”邓双娜还没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选手。
“我什么我,你要是不愿意自己脱衣服,那我就让这些女同志帮帮你。没道理你在我这儿骗吃骗喝,什么贡献都没有,还想白混我一套工作制服吧?”
田丽娟早就忍不住了:“白师傅,跟这种人说什么?早知道她不安好心,当初就不该让她进我们金风饭店的大门!”
“也不用这样,她来了我们总要看看她想做什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白柳安摇晃着脑袋,“不过这对手的水平不太行,还是算了吧。”
她刚要转身,又回眸,“对了,下次渔枫酒家再派人来的话,麻烦派个聪明一点的。”
这话更是惹得邓双娜怒不可遏。
“好好,你特么给我等着!”
邓双娜粗鲁地将身上的工作制服脱下,一把摔在地上,气冲冲地夺门离去。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新招的学徒工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身份。
“都愣着干什么?该忙忙起来。”
白柳安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继续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情。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陶太太例行盘账。
算完之后,她拉着白柳安,眉眼间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你还别说,上次之后咱们家换了菜单,这每天的流水不断在增长,估摸着再有一个月咱们就能回本盈利了!”陶太太眉眼弯弯。
这回本盈利的速度远比她计划地要快得多。
这样下去,不出两三年,她们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她看白柳安,就像在看财神爷。
白柳安也很满意,小诗宝的手术费有着落了。
两人正埋头计划着,冷不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白同志,白柳安同志。”
白柳安吓一跳,回头看到了简深那张熟悉的脸。
她一阵莫名——这老头怎么又来了?
跟上次不一样,这一回简深是有备而来。
他换了一身青灰色的衬衫,裤子不是崭新的,却熨得平整干净,穿在他身上更显得几分书卷气。他随身带了小包,像女同志上街买菜时拿着的网兜。
他从包里拿了出一只食盒送到白柳安面前。
“你好呀,又见面了!这是我从省城带来的蜜饯,你尝尝。陶老板也尝尝!”简深满脸热情,倒是让白柳安不知说什么才好。
陶太太还是蛮高兴的。
简深之前在大厅里没少用自己的口才吸引客人。
大家都挺爱听他说故事的。
别看他年纪不小了,这阅历丰富,头脑清楚,讲出来的各种故事很受欢迎。
陶太太打开食盒,看见里面都是新奇的蜜饯,笑了:“哟,简大爷费心了,你这是过来办事路过的吗?”
简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想在阳城县常住,最好啊,能找个地方包吃饭。住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就在金风饭店后面那排老房子里,蛮近的,方便得很。”
陶太太:“要不,你还来咱们饭店帮忙呗。包你一天三顿饭,再给你点零花钱,你要是觉得好呀,明儿就来。”
简深喜出望外。
这就是他在心里盘算了多时的计划。
没想到被陶太太一语道破,还抛出了橄榄枝。
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他乐得不行:“好呀好呀。”
“不行。”白柳安皱着眉拒绝了,“你身体不太好,再说了,你来这儿的事情家里知道了嘛?你儿子什么想法?”
简深一听到对方提起儿子,脸色就不太好。
糟心的儿子,早知道今天简季同成了绊脚石,那他还不如不生这个儿子!
陶太太笑了:“嗐,这有什么难的,你不是有简家的电话?现在就打了问问嘛,人家简先生难得来一趟,不是说上门即是客,哪有把客人往门外赶的道理?你不去打,那我可去了呀。”
白柳安:……
一边是已经做了决定的陶太太,一边是有备而来的简深,她一时间犯了难。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竟然是简季同。
刚好,白柳安也有话想问他。
“你父亲怎么又来了?菜谱上次不是给你们了吗?”白柳安尽量维持着友好和气的口吻。
简季同也很无奈:“白师傅,真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上回您给的菜谱没话说,回来的这十几天里,我爸天天都要吃……我们家里也尽力给做了,可是……菜谱里各方面要求都很高,我们只要稍稍达不到标准,我爸就不开心。”
说到这儿,简季同头大如斗。
“吃得不满意,我爸心情也不好……这不,我想跟您打个商量。我每个月给您一笔钱,让我老爸就在你们饭店吃吃喝喝,反正他也喜欢。住处的话,我已经给他找好了,其他的您不用担心。”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白柳安茫然地看了一眼外面的简深。
简季同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差没把真心剖给对方看了。
她叹了一声:“算了,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