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生生一疼,这不是做梦。
真的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送了回来!
还有那个宛如神迹的女人,那个……真的是白姨吗?那么年轻,就像是仙女一样,却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可是白姨呢?”
邵云雁都快哭了,她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另外一边的省城,张小花莫名觉得一阵心悸,难以言喻的感觉笼罩心头,让她无论做什么都安不下心来。
看着几页资料,她又一次走神了。
张小花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赶忙跟单位请假匆匆往家赶,刚走到半路上就遇到同样匆匆赶回家的丈夫。
“峰子,你咋回来了?”
“你也是啊,你怎么不在单位这个时间出来干嘛?”
夫妻俩对视一眼,两句话说完彼此心里都有数了。
他们都在担心一个人,同时都感觉到不对劲,这种心思想通的感觉瞒不了其他人。
“你说……会不会是妈出事了?”张小花这么说着,眼泪都快涌了出来。
李旭峰紧紧抱着她:“不会的,你相信我,相信咱妈,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出事呢?不会的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其实,他的心里也慌得不行。
但当着妻子的面,李旭峰就算有再多不安也不能表现出来。
小夫妻俩都请假回来,索性下午一起去把小诗宝接回家,然后坐在客厅里六神无主地等着。
姜翠芬问他们俩在做什么,得到的只有一片沉默的回答。
不是张小花不愿回应,而是脑海中一团浆糊,乱七八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三天,终于,初尧和邵云雁回来了。
他们一回省城就来找李旭峰他们两口子。
“白姨她……”
“我妈呢?”
双方一见面,异口同声。
邵云雁终于意识到自己那天不是在做梦了,白柳安没有回来,她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双肩一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都发直了。
“怎么会……怎么会没回来?我在首都也没找到她!”她掩面大哭,彻底慌了神。
张小花急了:“你别哭呀,你是怎么回来的,见到我妈了嘛?到底怎么回事?”
见邵云雁只顾着哭,李旭峰又去问初尧:“你跟我妈一起出门的,现在怎么你们俩回来,她人呢?”
初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终于,邵云雁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和初尧一起才将这件事说清楚。
听完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张小花愣住了:“你是说,我妈消失了,而且谁都找不到,是她变年轻然后把你送回来的?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这不可能,但这就是我亲身经历。”
邵云雁的两只眼睛都红肿了,拼命摇着头,“白姨对我而言就像自家长辈一样,我的难过不会比你少。”
“怎么会……”张小花摇摇头,“不会的,我妈还好好的,我要去首都找她。”
“你去哪儿找?”邵云雁一把拉着她,“这几天我已经把那边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报警也报了,多少人一起找,几乎把首都翻了过来,还是毫无结果。”
“骗我过去的是严朝和安怀康,他们俩像是中了邪一样,人已经在医院了,还有美食协会里的主办人也不见了。”
她一口气说完,满眼含泪,“我知道这一切让你觉得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事实。”
“我妈就这么没了?”张小花还是难以置信。
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恹恹的,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满脸已经失去了神采。
李旭峰和她一样,整个客厅里空荡荡的,仿佛被一片绝望覆盖。
不知过了多久,小诗宝拿着作业过来了:“妈妈,你们在干什么?爸爸,这道题我不太会,你能给我讲讲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地清醒过来。
李旭峰看着小小的孩子,眼眶微红:“给爸看看。”
小诗宝察觉到他们表情不对劲:“妈妈,你怎么哭了?云雁阿姨也是,你们是吵架了吗?”
张小花闭上眼,还是无法压住内心的惶恐和难受。
再也没想过,与自己相依相伴了好几年的婆婆会突然消失,毫无音讯。内心那股似曾相识的黑暗似乎笼罩而来,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一个邪恶无比的念头从心底窜起。
——要是婆婆回不来了,这些人都罪!
——有罪的人就该死!
——凭什么打乱他们平静美好的生活?!
——凭什么!
突然,脸上一阵温柔软,她睁开眼发现是女儿小诗宝正在帮她擦眼泪。
对上孩子那双天真烂漫的眼睛,张小花稍稍清醒了。
“小诗……”
“妈妈,你在想奶奶吗?”孩子奶声奶气地问,“不用担心,奶奶跟我说了,她会出一趟远门,可能要等小诗宝长大了才能回来。”
“什么?”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奶奶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是做梦的时候吗?”张小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然不是,就是今天在学校,我突然听见的。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后来我确定是奶奶的声音。”小诗宝眯起眼睛笑了,“其实奶奶可厉害了,不但可以这样跟我说话,我还看见她身边经常有那个小光团在飞来飞去。”
小小的娃娃笑了,一脸神秘兮兮,“我看到好几次啦,但是奶奶不想让我看见,我就装作没看见啦。你们放心吧,奶奶一定会回来的。”
听了小诗宝的话,张小花瞪大眼睛,脸色一点点放晴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女儿这么说就像有一道阳光照下来,照亮了她的心坎。
希望一点点滋生,好像一切都有了盼头。
众人抹干眼泪,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再哭。
张小花走进婆婆住的房间,环视一周,思念渐渐蔓延……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仿佛白柳安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户,将清新的空气都迎了进来。
她呢喃着:“好,那我们就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