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古怪。
随着这第二个问题出口，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便是李世民，此刻也眉头紧蹙起来。
倒不是觉得李恪这问题问的古怪，而是真的再琢磨这个问题。
“恪儿，你为何这样询问？”
听到李世民有些疑惑，李恪不由得沉默下来。
他这般询问，是因为历史上这一年大唐确实是有向西用兵的事情，只不过对付的不是薛延陀，而是现在众人口中挨揍的吐谷浑。
贞观九年，，吐谷浑王慕容伏允拒绝朝贡，李世民也就是自己亲爹派军队前往征讨。
老将李靖高龄挂帅出征，侯君集、李道宗等猛将，率部迅猛出击，大破吐谷浑，吐谷浑投降，伏允自缢而死。
这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
李恪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因为现在要挨揍的对象似乎出现了偏差。
原因他不知道，但总要确认一番才行。
只是这事儿李恪不能说，也无法说。
只好斟酌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孩儿如此询问，是因为薛延陀攻打吐谷浑的动机。”
“时值冬日，吐谷浑也不是个耕种为主的存在，论余粮还未必有薛延陀多。”
“这时候不想着莽一把来我大唐碰碰运气，反倒是去攻打吐谷浑，难不成是薛延陀不仅仅缺粮食，还缺肉？”
李恪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下来。
不是因为李恪说的不对，而是因为李恪这极其细微的发现，陡然间给所有人都提了个醒！
“陛下！臣以为蜀王所言确有道理！”
“薛延陀和吐谷浑情况相近，冬日劫掠确实是有些诡异。”
李世民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侯君集。
“侯君集，你确定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此时的兵部尚书侯君集早已是满头冷汗！
自贞观四年以来，他接任兵部尚书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似这般情报出错的情况，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此时被李恪这么点了一句，侯君集猛地想起来，这份军报确实是有些问题！
犹豫了一下之后，侯君集才开口说道：“陛下，军报来自岷州，乃是岷州都督李大亮奏请。”
“李大亮为人处世素来稳重，所奏应当不差，薛延陀的调动确实是有。”
听到这话的李世民心中愈发的疑惑起来。
但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扭头看向了李恪。
“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
李恪躬身道：“目下来看此事还有待商榷，儿臣以为可以先试探一番。”
“如何试探？”
李世民有些好奇的看着李恪，眼神亮晶晶的甚至还有些期待。
“父皇，其实此事很简单，若是薛延陀真的调集兵马进入吐谷浑，以如今的天气，人数也不会太少，薛延陀境内的兵马必定极少，而他们为了防备，必定会派人严密盯着咱们。”
“父皇只需要下令做出集结大军攻打薛延陀的假象，那么他们必定会从吐谷浑调动兵马。”
“若是无兵马调动，说明薛延陀并未对吐谷浑有所行动，这情报也是假的。”
听了李恪的办法，李世民眼神随之一亮。
自己这逆子，还真的是有点办法！
“此法甚好！既能够试探出来薛延陀和吐谷浑的虚实，还能够省下不少的力气！”
此时不仅仅是李世民，便是李靖等老将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这一招声东击西来试探虚实他们还真没想到！
这蜀王殿下从未接触过军务，但似乎又对这东西颇为熟悉，不简单啊！
哪怕是李承乾，此刻看向李恪的眼神中都满是诧异，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唯有长孙无忌，看着李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今日的李恪可算是在群臣还有陛下面前露脸了！
先不说这办法到底好不好使，但是绝对惊艳了不少人。
若是这一次试探真的如同李恪猜想的那般有问题，怕不是陛下会愈发的喜爱李恪！
要知道，陛下可是马上打天下的皇帝！
诸多皇子之中，还未曾有一个能够在军略上能够有亮眼成绩的。
若是李恪成为这第一个，怕不是太子也要被压一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而此时的李恪见到此情此进，心中也不慌乱。
出主意这事儿纯粹是临时起意。
毕竟自己都进来了，装傻充愣简单，但若是惹怒了李世民，自己怕不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算是李世民因此而恼怒不会召自己回长安，但也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留在齐州了。
这要是给自己发配到穷乡僻壤的地方，自己岂不是在齐州白费功夫了？
倒不如好好出主意，得个赏赐，再让李世民封赏自己一波留在齐州，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
“恪儿这办法，你们觉得如何？”
“臣等并无异议！”
见没有人反对，李世民面带笑容的轻抚一下胡须：“侯君集！”
“臣在。”
“即刻按照蜀王的办法拟一道军令，着雁门一线做出大军调集的假象，试探薛延陀，若有异动，立马上奏。”
侯君集听到这话，也不敢怠慢，急忙躬身应是。
“臣领旨！”
确定了此事之后，李世民旋即也意识到了其他问题，看着李恪开口问道：“恪儿，这试探总归是有个结果的，若是薛延陀确实是侵扰吐谷浑，大军回防应当如何应对？”
“或者说，吐谷浑是在撒谎，我大唐又当如何？”
李恪眨了眨眼睛，看着李世民道：“父皇，这事儿到时候不是各位将军的事情吗？”
“无论真假，我大唐皆要用兵，因此父皇届时按部就班便是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李恪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
“药师，你给恪儿说说眼下的问题。”
李靖躬身领命，随即看向李恪。
“殿下，用兵是当然要用的，但目下大雪连天，陇右道还好，草原上积雪太后，马匹疲惫，恐怕是难以支撑。”
“我等现在的麻烦是，如何减少马匹的损耗。”
听到这话，李恪不由得眉头一蹙。
“敢问代国公，这马匹损耗，主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