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意思是,先查一查自你我成亲以来,国丈究竟做过什么事,然后再由你出面敲打一番。”
朱烨也是想看看,看看周奎这两年有没有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如果这次回春堂的事儿,只是偶然的话,那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他,但如果对方一直是这般行事,那就怨不得他了。
周皇后听到朱烨这么说,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对自己的父亲,她可是很了解的。
以前的时候,周家的情况并不好。
但自从自己嫁给原来的信王以后,周家就开始发迹了。
自己成婚的当天,就被先帝任命为南城兵马司指挥同知。
后来信王登基为帝,又挂了个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的官衔。
以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这段时间,他一定是没闲着。
周皇后看向朱烨,语带哀求道:“皇上,如果……如果臣妾的父亲真的触犯国法的话,还请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能够保全其性命。”
虽然周皇后也算是一位贤明的皇后,但涉及自己的至亲,她还是会忍不住有些偏颇的。
没办法,这是人之常情。
而且,这个时代的也鼓励这种行为。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亲亲相隐。”
你的家人犯罪,如果你帮着隐瞒,那你无罪。
相反,如果你检举、揭发自己的亲人,那你就有罪。
这项传统,一直持续到封建王朝终结。
甚至到了光头时期,也还有这种情况。
朱烨对周皇后的反应也没有什么不满,而是点头道:“朕知道了。”
“臣妾谢过皇上。”
听到皇帝答应自己的请求,周皇后也是赶紧对其谢恩道。
“就用嘴谢?朕到现在还没用膳呢?”
朱烨也是笑着对周皇后调笑了一句。
后者闻言,当即对女官吩咐道:“快去传……算了,光禄寺做的那饭食不吃也罢,还是臣妾去为陛下炒两个小菜吧。”
说着,她就向着门外走去,还回头对朱烨说道:“陛下稍待,臣妾很快就回来。”
朱烨也是点了点头,随后就躺在了软榻上。
说起来,明朝皇帝的饮食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个时期的明朝皇帝,他们的吃食,都是由光禄寺来负责的。
后世众所周知的御膳房,是建奴入关后才有的。
可能是因为老朱家的那位老祖宗的原因,光禄寺做的饭,就是大锅菜。
重盐、重油,大火猛炒,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就是各种大鱼大肉。
一开始,朱烨还有兴趣尝一尝,后来对光禄寺的饭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只因为两个字“难吃!”
万历年间的时候,民间就已经有了“四大不靠谱”这个说法。
其中就有光禄寺的饭。
说回正题,就在朱烨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周皇后和一名宫女,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
“皇上,可以用膳了。”
周皇后把饭菜放好后,柔声对朱烨说道。
后者睁开眼睛,在宫人的伺候下,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做到了桌案前。
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朱烨顿时食指大动。
“皇上,您这天天吃的太油腻,今儿个在臣妾这里,您就吃点清淡的吧。”
周皇后说着,就开始给朱烨夹菜。
“皇后也一起吧。”
朱烨一边说,一边对周皇后招呼道。
就在帝后二人用膳的同时。
武之望也从北镇抚司出来了。
一出大门,就看见衙门对面正站着自家孙女。
“爷爷,您没事吧?”
武芮见到自己爷爷,也是赶紧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神情关切的对其闻道。
“爷爷没事,我们走吧。”
说着,就拉着武芮的手,快步向自家马车而去。
他可不想在北镇抚司这样的地方多呆。
就在这个时候,一顶轿子,也来到了北镇抚司的门口。
从轿子里走出一名中年人,回头看了眼武之望和武芮祖孙俩,就径直进了北镇抚司大门。
再说武之望祖孙,上了马车后,武之望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对武芮说道:“爷爷的事儿也办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收拾收拾,等你爹回来,我们就立刻离开京城。”
“爷爷,不是说好了在京城过年吗?”
武芮闻言,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今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们好不容易从里面脱身,还不赶紧回去,就在京城恐怕是要被纠缠不休。”
武之望也看出来了,这件事绝对不是简单的医患之间的事。
没看到,这件事已经把厂卫和顺天府卷进来了吗?
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会掀起一场皇权和臣权之争。
武芮听到武之望也这么说,大眼睛一转,低声道:“爷爷,我看今日那个年轻人不像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呀。”
“坏人脑门上写着坏人吗?”
武之望斜了她一眼道。
接着,又满是宠溺的用手指点了武芮的额头一下道:“你就给爷爷惹事吧。”
“那年轻人的手下,竟然敢对一位正三品的顺天府府尹说要拿其入诏狱,那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很有可能就是哪位锦衣卫高官的子弟,我们最高好不要和他有什么交集。”
武之望说到后边的时候,语气极为的郑重。
武芮听后,虽是有些失落,但还是点头道:“爷爷,孙女儿知道了。”
看着自己孙女这个样子,武之望心里也是暗道:“看来,是要给这丫头找个婆家了。”
……
锦衣卫,北镇抚司。
“哎呦,周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田尔耕接到手下人禀报,说是国丈来了,当即热情的迎了出来。
虽然大明朝的厂卫横行无忌,但对方毕竟有个好女婿,一旦把人得罪了,那谁知道人家的女婿会不会为老丈人出头。
虽然,他也接到了方正化传过来的旨意。
但在事情不明朗之前,还是不要把人得罪死了的好。
周奎见到田尔耕,也是满脸堆笑,拱手道:“田大人,周某今日叨扰了。”
“周大人言重了,快快请坐。”
两人分头落座后,周奎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田大人,不知周某家人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