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别的原因。
但有一件事,他担心了。
这也是他来找顾朝颜的原因之一。
“我记得沈屹临走时与裴冽说,明日会去拱尉司给他一个交代,我怀疑……”
“夫君怀疑沈屹会与裴冽勾结?”
萧瑾重重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那护城河的工程裴冽是监官,沈屹找他肯定是想收买拉拢,届时你岂不被动?”
“夫君是怕沈屹会倾向裴冽,往深处想就是工部尚书赵敬堂会倾向太子,我在中间,轻则失财,重则会让五皇子因此怀疑到夫君的忠诚?”
顾朝颜所言,正是萧瑾顾虑的地方。
“我主要是怕你吃亏,五皇子那边不会不信我。”
多么伪善的说辞,要不是重活了一世,顾朝颜都快感动哭了。
“有一件事,夫君可能不知道。”
“什么?”
“工部尚书赵敬堂,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叫柳思弦,后来入了宫。”
萧瑾下意识张了张嘴,“柔妃?”
“就是柔妃。”
顾朝颜绝对不能让萧瑾搅黄了她跟沈屹的合作,“柔妃五年前病逝,留下了十一皇子。”
萧瑾越听越糊涂,“这跟我们当下的事有什么关系?”
“柔妃的死。”
顾朝颜一语,萧瑾脸色大变,“切莫胡说!”
她没胡说,而且这件事五皇子跟萧瑾很快就会知道。
上辈子他们就是因为查到这件事,才致工部尚书心中的天平倾向五皇子。
也不知道这一世,这个契机会不会有转变。
“我什么都没说。”
顾朝颜看向萧瑾,“但我有预感,裴冽跟沈屹,不会合作。”
萧瑾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夫君还有别的事吗?”
萧瑾想了想,“白天的事……”
“白天的事我选择原谅,不管是子灵还是别人,我都不会计较。”她怎么能把萧子灵赶出去的呢!
她要把所有人都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一个,慢慢收拾。
萧瑾感动的不行,“朝颜,我就知道你最大度,又善良。”
可你不知道,我大度又善良的结局是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夫君,我累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萧瑾没有强行留下来。
房间里,顾朝颜独自坐了很久,若非萧瑾提起,她倒忘了柔妃的事。
上辈子太子势弱,她死的时候太子身边唯有裴冽死忠。
那么这一世,她想太子赢……
清晨,蓥华街中间有了一条熙熙攘攘的人群,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人群中忽然传出尖叫。
伴着路人的目光,秦昭穿着月牙白的衣裳从马车里走出来。
这般风光霁月的少年,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秦昭行到衣庄前,抬头望了眼匾额。
四季衣庄。
名字起的不错,就是经营理念出了很大问题。
秦昭走进衣庄,顿时有几个大胆又热烈的妇人和妙龄思春的少女也都跟了进去。
店里突然涌进人,正酣睡的店小二听到动静抬起头,吓一跳。
开张那日都不见有这么多人!
“这位客官,您买点儿什么?”
“铺子。”秦昭直言。
店小二睡眼朦胧,看到秦昭,眼前一亮,可在听到来意时,又暗了暗,“不卖。”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这位客官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掌柜的说了,这间铺子永不卖。”
秦昭微笑,从袖兜里掏出一个银锭子,“去叫人。”
“好咧!”
店小二得了银子,一去一回将在后面小憩的肖掌柜叫出来。
肖掌柜见到秦昭,眼睛也是一亮,“这位客官,您想买什么?”
“铺子。”
显然,店小二没告诉肖掌柜秦昭来的意图。
肖掌柜听罢,直接拍了下店小二的后脑勺儿,“没见到店里来人了,招呼去!”
店小二离开柜台,肖掌柜这方看向秦昭,略显无奈,“这位客官,怕是叫您失望了,这间衣庄,我不卖。”
秦昭依旧微笑,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肖掌柜手里,“掌柜的只管捎个话,卖与不卖,再议。”
肖掌柜急忙推拒,这钱他可不敢收。
“不过是买件衣服的钱,多出来的肖掌柜回头给我。”秦昭替他寻了个理由,“肖掌柜可有听说,那家鲜花店被人买走的事?”
肖掌柜能没听说么!
他只恨当初抽签时抽到的不是鲜花店。
“听说了。”
“秦某私以为,原店主初衷极好,可他忽略了一点。”
“成本。”
肖掌柜也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岂会不懂这个。
“没错,运输跟时效直接影响了鲜花的销售价格。”
秦昭细致分析道,“还有一点,鲜花大家都喜欢,可喜欢归喜欢,它跟柴米油盐不一样,不是必需的消耗品,它是可有可无的消耗品,这种可有可无的消耗品就注定人们不会花大价钱把它买回去,消耗。”
“秦公子说的对,可鲜花的价格,降不下来。”
“成本高?”
“想必是高的惊人。”这事儿肖掌柜都不用过脑子。
秦昭凑近些,“我有一个好点子。”
“什么?”
“鲜花不是没有市场,毕竟天子脚下,皇城根上,有钱人多如牛毛。”
肖掌柜欲哭无泪,谁说不是!
就他这衣庄,开在皇城最繁华的蓥华街,还是蓥华街最好的地段,赔的爹妈都不认识,他不是没朝上面提过自己的意见。
上面不听啊!
“秦公子说的是。”
“只要能把鲜花价格降到三成,生意定能做到风生水起。”
肖掌柜赞同这句话,“问题是成本降不下来。”
“可以。”秦昭越发凑近,“倘若有人能在皇郊建花房,专门种植鲜花,运输跟时效的问题就解决了,非但如此,皇城里但凡有人想赚这个钱,皆可供应,销路不愁。”
肖掌柜细细思量,“秦公子说的这个办法,未尝不可。”
“肖掌柜只管把这些话捎过去,秦某不要别的,只要这间铺子,一万两。”
“可是……”
“这间铺子没什么戏了,想必肖掌柜比我都清楚。”